再见瓷器坑

顾名思义,一个存坑新地方

【新喻】月迷津渡 上

试试卖卖看新喻?

有人吃嘛。


一半民国背景,一半原作背景

差点丧失继续更新的勇气

两个时代两个故事穿插在一起,写法向胡利奥·科塔萨尔致敬

用加粗表示另一个视角,另一段故事

话说我什么时候能卡完肉



月迷津渡


 

这世上万事如意的话是有的,事情却常常不能顺意。


酒席上推杯换盏,菜色丰盛却没动多少的样子。梵婀玲悠扬的曲调迷失在人们的交谈中,消磨在男人指间袅袅升腾的烟雾,迷散在女人耳畔摇晃的耳环的影子里。


宴席中每个人都在笑,心怀各异。张新杰专注地想这曲子应该是他喜欢的。早几年他刚到法兰西,全靠着听邻人演奏的梵婀玲排遣挥之不去的孤寂。周遭太嘈杂,他只能集中大部分的精力去听,忽略那些可有可无的人声,他分辨着曲子的每一个音符。大约是知道没什么人在意这作为陪衬的乐曲,拉琴的人也拉得漫不经心,先前有个小节的转掉慢了,现在又漏了个音符。张新杰把那些细小的错误一个个揪了出来。当然,是在心里。


一曲终了,他礼貌鼓掌。周遭也跟着响起零零碎碎的掌声。毕竟,人人都是期望场面上好看的。然后,有个头发梳得油亮仿佛能滑到苍蝇的小青年,不确定是谁——张新杰记得那人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但只见过一次,他不想下定论,说了个时髦的笑话,引得哄堂大笑。张新杰没听见笑话的内容,也只好扯出笑来。他身边的女人笑得前仰后合,肆无忌惮的,手里的帕子差点甩到张新杰的脸上。她似乎察觉到了,挂着未褪尽的笑容,向张新杰赔了个不是。末了抽出根烟,胳膊支着,身子往他这边探过来,开口向张新杰借个火。张新杰不抽烟,可火柴总带着。他懂得火柴有许多用途,比如照路,比如生火,比如烧掉你再也不想看见的东西…比如对眼前的女人来说,火柴可以作为一种试探。


于是朝不相熟的清峻青年卖弄风情的女人马上知道自己失败了。对方划了根火柴替她点上烟,而后扶了扶眼镜,突兀地站起身。


“你可难得肯与我们聚一聚,这就要走了吗?”


“是啊是啊。张大公子不妨多留一会儿?”


众人纷纷附和,表示请到张新杰很难,风月无边何必辜负了。然而这种应酬的场合始终是张新杰厌恶的,纸醉金迷的生活在他眼里是彻头彻尾的浪费时间。但就像他必须要回来继承家业,总有许多推不掉的应酬,也总有太多非得赔上笑脸的人。


此刻,对眼前这张桌上的人,张新杰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


“家中有事,先行告辞,诸位慢用。”


他退得有礼有度,本来宴席的主角也不是他。更甚者,少了他这个索然无味的竞争对手,留下的男人们恐怕兴致会更高些。


“张大公子都不拿正眼瞧我,莫不是‘金屋藏娇’么?”


从门童手里接过大衣的时候张新杰听到那女人的声音。女人显然对失手相当在意,拿他胡乱开起了玩笑。


张新杰的表情一尘不变,只是食指勾起来又推了下眼镜,随即套上大衣,融入了茫茫夜色中。


 

赛后的发布会上,喻文州同往常一样把失利的原因全部归结到自己身上。大包大揽的同时,安慰了一下露出一脸失落表情的后辈。曾经开朗得过分的少年,职业身涯走过第四个年头,累积失败的经验,堆积成长的体验,那些由岁月沉淀的东西,一点一滴融化进荣耀的技术中和自己的性格里。人们说,蓝雨的少年剑客卢瀚文长大了,他的身上逐渐有了喻文州的影子,刚刚成年的少年人更加沉稳而且妥帖,如果垃圾话的技术水平没有随之成长的话会更加喜闻乐见。

同老对手微草一样,蓝雨战队这几年也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变动。上上个赛季黄少天退役,上个赛季李远转会,这个新赛季,蓝雨的一切都在磨合。而比赛准时开打,并不会留给任何人更多的喘息的机会。一整个夏天都在整理资料,制定训练计划,尝试设计新打法的喻文州,在刚结束的对霸图的比赛中,面对那支一如既往地强力,同时格外谨慎的队伍,真正感到了力不从心。

黄少天退役后,喻文州继续留在战队,做他那么多年来一直做的事情。只是多了开始在训练营中物色索克萨尔的接班人,一边将战队核心往卢瀚文身上调整这样的事情。年轻人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十四岁便崭露头角的少年,如今已经完全可以自行做出最恰当的反应了。再过几年,就能完全肩负起整个蓝雨的未来吧。最近喻文州常常这样想。

“下次我一定能打得更好!”

坐上回宾馆的大巴,被寄予厚望的少年已经重新燃起了斗志。喻文州笑着鼓励了几句,想摸摸少年的头发,却突然发现,这孩子已经长得那么高了。他看了眼手机,平平静静的,什么消息也没有。而后一股浓浓的困意席卷而来,在睡过去之前,他发出了一条短信。

随后,喻文州阖上眼睛,沉到摇摇晃晃的黑暗中去。

 


应该对那个女人表现出好感吗?那个一颦一笑尽显妖娆的交际花,那个教一整桌男人眼睛都直了的女人。自然,一整桌里要除开张新杰,至始至终他的注意力七分给了乐曲,三分留了应付席上的谈话。如此一番,那些人大约又要议论好一阵子。自己是个“怪人”,张新杰从来都知道。曾经他也思考过为了表现得符合常理,应当对那些女人场面上好一些。


后来他发觉,其实没有必要的。


外头冷得很,呼出的气息结成白霜。张新杰整了整围巾,把它理得更紧实些,好让风吹不进衣服里。一片云来遮住了月亮,这几天夜里总断电,路灯也没一个亮着。从这里回去路程并不太远,即便没有灯也没什么关系。也许是他惯常的睡觉时间已经过去,张新杰觉得头脑有些不太清楚。等走到了江边,月色似乎明亮了些,却依然隐隐绰绰的。正对着江流,那些白天看挺漂亮的建筑,此刻都沉在黑暗里,勾勒出一些不甚明了的奇怪形状。路过自家公司,匾额正正挂在上面,字是一个也看不清。


有些不对劲。已经走过了公司门口的张新杰回退两步,定睛往阴影里看。似乎有个人影藏在门口的柱子后边,掩在月色照不到的暗处。张新杰走过去,小心翼翼。


再走近些,他看清那是个穿长衫的青年人。他站在那里,平静地注视着张新杰。那人左手紧攥着右手,有些东西从他的手掌间滴落。不是水滴,张新杰分辨出那东西是血。


红色的,粘稠的,无法暴露在白色的月光下的东西。


起初只是不想给自家公司惹麻烦。这年月乱得很,这么个人不知道在这里是做什么,又是怎么受的伤。


“你……跟我来。”


眼下只能先把麻烦的人带得离公司远远的,断绝了联系才好。那人点点头,没说话,张新杰能感觉到他跟在自己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张新杰想到应该把他安置在何处时,他们已然站在了张新杰的宅子门口。


张新杰虽然被急匆匆地叫回来继承家业,却没住回老宅,而是自己另寻了房子。和父亲留下的那些不愿意搬走的家眷住在一起,是远比一个人住麻烦得多的事。张新杰很清楚,让那些姨娘们搬走,远比住在一起更给自己添堵。


张新杰从来不怕麻烦,但没必要的麻烦令他焦躁。焦躁是不应该属于张新杰的情绪。

 

 

直到大巴晃到了酒店门口,喻文州才被叫醒。他依然很累,在巴士上的睡眠远远不够。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喻文州想自己应该先复盘,像他这些年里做得一样。他打开电脑,开始看今天的比赛。角色载入,开战。两个角色始终站在队伍后面,闭上眼睛喻文州也能描绘出那两个人的样子。索克萨尔,石不转,被理所应当严密保护着的队伍核心,总是首先被对方瞄准的角色。

等张新杰来了再一起看吧。喻文州暂停了录像画面,正好是索克萨尔被打爆的瞬间。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阵,然后门铃响了。喻文州太清楚门外站的是谁,他打开门,看到张新杰站在那里。他感到他身上,一些局促朝他蔓延过来。


TBC.



大纲有一千七百多个字,文只有上中下。写张新杰简直耗费了我一生的智商……




评论(7)
热度(40)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再见瓷器坑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