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瓷器坑

顾名思义,一个存坑新地方

【all喻】空山不见人 八

至此还有一个尾声。

若尾声放出,我便会将各章整理,放个集合,以方便观看。

看到这里,已然,非常感谢。




通往雷霆谷中心的直道,再往前几人果真走得平平顺顺。乔一帆做事可靠,连蓝雨楼两人都感同身受。喻文州夸赞了几句,乔一帆连连说是自己的本分,不用客气。

“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将入得雷霆谷门派地界,喻文州对叶修低语。走在前面的乔一帆背影挺拔,身长还普通的少年已有勃发的英姿。

都是历经磨难之人,磨砺精进,前路仍不坦荡,前途都是光明的。

看那孩子身形,喻文州却想起了雷霆谷现任的掌门,将他虏去的肖时钦。这也是个不能依靠外表轻易判断的,真真的聪明人。雷霆谷绑住了肖时钦,往他身上套了层层枷锁,叫他施展不开;同时却也给了他无穷的信念并行动的勇气。

“肖某何德何能,教世间按个忘恩负义的名头。只愿做指路明灯,将雷霆引往盛世。”

“你是引雷霆薪火,入你的灯中,再以一己之力,矢志燎原。”即便双手双腿都被绑缚着,勒出道道血痕,喻文州那时依旧对着来人浅浅一笑,“肖谷主,莫妄自菲薄。”

将他吊起,是惨状,恰恰诱喻文州毒发,但不致命。肖时钦还对喻文州说了四字:“隔墙有耳”喻文州便知那是有威胁到雷霆谷存亡的东西在后头。

蓝雨楼同霸图、微草、虚空等个各门各派历来交好,因着经营书铺的关系,官府衙门也多做打点,从来相安无事。雷霆自肖时钦从嘉世归来,日渐壮大,绝不容人小觑。谁能挟持雷霆谷?这答案太过显而易见,全在喻文州意料之中,或者说,他早已经习惯了。

喻文州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最是一清二楚。打从魏琛倚靠虚空鬼神之力,将他的生魂放归,阴阳玄妙,喻文州明白他又能做一味药引。而他身边,从来不缺隐秘异常,连黄少天也难以察觉的盯梢之人,当日的琉璃方瓶,便是假借托了雷霆谷的物件。那位与他有血缘联接,却从未当他亲生子看待的“父皇”知道他又可做延年的药引,哪有不寻他回去的道理?但喻文州早就不是当年皇庭内院里只会磨墨写字的孩子,他深知手上能握住的东西越多,自己作为“人”而不是“药引”的时日便会越长。于是喻文州不单使蓝雨楼在武林大会扬名,更用蓝雨楼的书楼书铺扼住了许多人的命脉。

当一个人不在了,许多人要一同赔命,那个人的命,便没那么容易被取走了。

四人被引入正厅,喻文州同肖时钦作揖,口中称“又来劳烦肖谷主了。”肖时钦还礼,眼光顺着喻文州瞟向黄少天,又朝喻文州笑笑。双方客客气气,似从未起过争端。

“肖谷主,‘耳’可安好?”

喻文州也是笑眯眯,黄少天对面的叶修同样一脸笑意。黄少天只好看乔一帆,那少年神情专注,对黄少天的视线不闻不问。

“雷霆谷近日‘客’多,连谷外客栈的客房都几乎客满,往来甚是喧嚣嘈杂。‘耳’本藏于幽暗,受不得喧嚣,见不得光。”

两人的暗语,此时黄少天也可听得分明。叶修却在一个劲地笑,半晌憋出一句:“肖谷主,霸图的张掌教来过?”

“……叶神料事如神。”

肖时钦吸一口气,才慢慢吐出句话来。喻文州知肖时钦与张新杰曾经有些过节,这次肖时钦腰间那只雷霆谷中弟子惯带的墨斗有条修补过的痕迹,料想张新杰来过,肖时钦或与他又生了口角,砸坏了墨斗。原本是七分揣测,没想到叶修就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了,看肖时钦的反应,喻文州便料定十分。

“那首诗,似情诗似的,真是藏宝秘诗?”

在肖时钦领他们往客房走的路上,黄少天问跟喻文州发问。后者笑出声来,道:“竟忘了告诉少天了。诗就是情诗,那套衣衫真是肖谷主的。那是他的身世,我不便说了。你想,哪有藏宝诗如此直白?不过被一些黄金、延寿,蓝雨楼行走其中,蒙蔽了眼睛。”

既“耳”暂离了,喻文州也稍稍放宽了心。黄少天对肖时钦的身世毫无兴趣,也就不再问了。他立刻转头向肖时钦打听起夏口的风貌来,说解决了这事,一定要带喻文州四处走走。喻文州心说,还是盼望你在蓝雨楼的时日多些,好好提点提点小卢。那孩子心性未熟,还不到独当一面的时日。

若是时日能再多些,便好了。

是夜,喻文州披衣起身,寻到了水波兴处,摸出宽袍袖笼中的小瓶,撒药入池。半晌有鱼浮出,喻文州将一只极小的竹筒投入鱼口。前因后果,是该到了全盘告知王杰希的时候了。这卦他是算不出,不如干脆些。

鱼方游走,喻文州便听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无需回头,也知那是叶修同黄少天一并过来寻他。他默默闭眼,往一池黑水行去,立在池边,徐徐转身。

“到了此地,叶神你已经难以脱身。你虽不在嘉世,牵连怕是难免。当断不断,哪有不受其累的道理。”

“少天,蓝雨楼业已成广厦,我将如此蓝雨楼的盛世交托于你,不负师父恩情,不负你的错爱。”

“我这身皮囊,从来不是什么稀罕物。能为所用,甚是慰藉。我若说,不过借了你的冰雨寒气,疗毒之用,你作何想法?”

“所有事端,皆因我而起。如此,便好,如此,甚好。”

说话间,喻文州仰面往池中倒去。

“不好!”

饶是黄少天手快,竟也只抓了他一件披着的衣裳。待两人赶去池边,一池黑水中,哪里还有喻文州的影子。

黄少天当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仿佛有青丝自他手指间缕缕行过,想去抓,却是四处皆空。月色被乌云遮掩得严实,水与天分界消融,两处茫茫皆不见。

其后肖时钦将那小池中的水抽干,黄少天跳进池中又寻了数遍,那池底不过普通淤泥罢了,别说人影,便是片浮萍也不见。

“这池水的确稀罕,黝黑一片,夏日里给烈阳照着,同样冰冷,不似人间方物。”

黄少天他们离开后,肖时钦立在池边自语,喃喃看那池不动黑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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