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瓷器坑

顾名思义,一个存坑新地方

【新喻】月迷津渡 中

继续卖卖看新喻?

有人吃嘛。

一半民国背景,一半原作背景

原作背景加粗表示。

我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民国的部分只谈风月。

下等CP13.5之后放出,我会把这个做本小料带去场子里。象征性地,印一点点。

上在这里https://qingzhuo4525.lofter.com/post/15e981_a771c9




张新杰带了那人回到家里。彼时他想自己是不愿隔天在小报上看到“尸骨惊现百货公司,青年才俊陨命为何”这类颇耸人听闻的标题。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多人都当作金科玉律,然而张新杰有自己的原则。他把人带家里是给自己“多事”,却是给公司“少事”了。他不愿和家里有多大瓜葛,弄出事端来给姨娘们知道。自己多点麻烦倒不大要紧,他那时觉着自己,只有这些心思罢了。

事过多年后张新杰才领悟过来,那些个人与人缘分深浅,当日都做了缥缈峰里,盈满的望山云雾。

当时他未做他想,直接把人带进了书房。张新杰的药柜隐在整面墙的书柜最末,和摆书的架子是同样的深色,若镶嵌在其中,一时看不分明。倘使不知有药柜存在的,打开门视线里便仅见一张书桌——格外窄小,绿色灯罩的台灯像被挤在桌面上,显得桌子愈发贫瘠。这桌子是张新杰特意请人打的,比普通的窄些,桌面略带些倾斜,同他在法兰西留学时用的一样。这些与己有益,与人无碍的习惯,他并不曾想过要去改变。

到了里面,他指指书桌后面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那人朝他露了一抹惨白的笑,也不吭声,就依言坐了。那只受伤的手被张新杰托在手掌上头,执起细细瞧了。虽说伤口皮肉绽开,血糊糊的一条,倒是没有伤筋动骨,就是样子难看些。

饶是张新杰也放下心来,他侧着身子打开药柜,遮掩着那人的视线,同时又使他的身影落在自己的眼里。那人坐起端方,还是握着自己的手,血倒是不留了,想来疼是一定的。回过身的一刻,张新杰好像见他皱了下眉头。只那一下,瞬间便又回复了一脸的淡然。

“您是个善人。”张新杰打开药瓶,将将快把药粉倒到那人手上时,他突然开口,“此番多亏了您,多谢。但我付不起诊费,自然药费也是无着落的。”

“不用。”

这些话是有些难堪,张新杰听得出,那人本身并不觉着尴尬,反而与他有些玩笑的意味。张新杰是一定要等他说完的,听了话也就答了句,言简意赅,被人说了“善人”,便做到底吧。

药粉撒到伤口上,便往皮肉里渗了。张新杰替他包扎伤口,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好了。虽是擦伤,你的伤却得之不易,养好也需要一段时间。”说到时间,张新杰习惯地看了眼表,已经超过他平时睡觉的时间,快一个钟头了。

“鄙姓喻,喻文州。在附近中学教书。若他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请您想起我来。此时除了道谢,我也做不了什么。”那人神态自若地自顾自介绍起来。张新杰起先注意到他的长衫袖口洗得有些发白,随后便看到他应当是刚才咬着的下唇,露了一片殷红。

是个长相相当素淡的人,一张面孔不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一抹温和的笑总挂在脸上。张新杰后来想起喻文州,第一眼只是这样的印象罢了。

 

喻文州立刻把张新杰让进房间里。张新杰的背影看起来奇怪,平常相当稳当的脚步有些踉跄。随后喻文州明白过来,大约为了庆祝今天这场重要的胜利,霸图战队方面安排了庆功宴。张新杰被多灌了两杯,这种事他们这些职业选手多多少少经历过,当然隔天还有比赛的时候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毕竟他们这些人大部分是不怎么会喝酒的,影响了状态,太得不偿失。

“你在复盘?”

“恩,原本想等你来一起看看。”同往常你来时一样。在心里补了一句,喻文州撕开酒店提供的写着“黄山毛峰”几个字的茶包,想了想,还是往玻璃杯里扔了两个茶包。酒店的茶包淡得很,用来醒酒,苦一些更好。

等喻文州慢悠悠地泡完茶,一回身,张新杰已经端坐在电脑前,专心致志的神情哪里还像个酣醉的人。喻文州把茶杯放在一边,拖了把椅子过来。

“最后这个死亡之门,如果早放2.3秒,你就有可能成功拖住长河落日,扭转局面。”翻来覆去地看索克萨尔被打爆的那个瞬间足有七遍,张新杰终于下了定论。喻文州只得顺理成章地露出一脸苦笑地点头,指了指茶杯,叫张新杰喝。

“还有四分之三杯我才会醉。”说着张新杰还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躺过一会,已经基本清醒。”

喻文州心说,我还以为你要计算自己清醒了百分之多少。基于对张新杰的了解,喻文州仅仅腹诽。说出来可能会让对方纠结半天,认真算起喝多少才能不至于让旁人看不出醉态。

“我没事。”像怕他不放心似的,张新杰又补充了一句,视线向下一点,喻文州放在桌上的一只手落在他眼里,“你……没事吧?”

从张新杰那里得到了,犹犹豫豫的,关心的话。有些意外,有些彷徨,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你的手,一直在抖。”

并不太柔软的手掌,裹住了喻文州的一双手。由食指开始,张新杰的手指一根一根,插入到喻文州那双,被自己刻意忽略掉的,颤抖着的手指中。

然后张新杰一板一眼地,替喻文州做起了手操。

 

刚开春那会,天是同冬日里一般地冷。雨水偏偏还滴滴答答地落个不停,断断续续大雨小雨地落了足足七天。这东边的城四季分明,草木如织,沿江靠海,农商两兴。独独乍暖还寒时候的雨教人糟心,倘若倾盆大雨,浇得整座城黑天混地,人是顿觉阴冷,无处解脱;要是遇见濛濛细雨,那是撑伞也无用了,轻风挟了雨丝便要往伞里钻的。微雨沾衣听着风雅无边,张新杰却从来无福消受这番风雅。此刻他正逢了如是一场绵绵雨,撑着把油纸伞走着,衣服还没来得及湿到里头,眼镜上已沾满了雨水,顿时眼前一片雾蒙蒙,原先熟悉的前路很是模糊了。张新杰徒劳地生出些不确定的焦虑,他放慢了步子,亦步亦趋,路上没什么人,声音却在他耳畔吵嚷起来。

“张大公子,去哪里呀?走路做甚,来搭个车么?”

小汽车突兀地停在他的身边,传来女人的招呼声。张新杰模模糊糊地看,视野中落下一抹彤红的身影。是那天席上向自己借火的女人吧。他还记得这个声音,酥而软,媚而甜,这份甜是张新杰消受不能的。

无所谓女人是来奚落他的,还是依旧抱着几分对他的不言而喻的心思,张新杰都无心理会。往来公司与自己的房子,路程不长,这段路他喜欢走。习惯了也就不想改,这些事自然更没必要告诉旁人了。

“我还以为看错了,原来真是您。”张新杰从伞下抬头,正对上一张笑意融融的面孔。

“喻先生,巧遇,巧遇。”是他两个月前顺手救的那个人,张新杰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称呼,“先生是刚下学?”

“是。真是巧遇。”

这场“逢故知”让女人又扑了个空,讪讪地坐着小汽车走了。张新杰顿时心底松了些许,眼前好似也清明了些。

喻文州立在一旁,用左手撑伞。张新杰晓得他应当是伤还没完全好,垂着的那只手恐怕还缠着纱布。视线往下移,喻文州那只受伤的手被掩在公文包和身体的夹缝间。

他有什么秘密?被自己遇着了是巧合还是安排?这座城市表面看来光鲜,底下暗潮涌动。藏了深意的话,张新杰说是会说,听更是能懂,只是人背后的故事,他并不太在意。

阳关道也好,独木桥也罢,那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以后才会被验证的事情。这冷静理智的张家少爷,信奉的从来都是,看脚下。

“既然承了您的情,总要还的。老家寄了糕饼过来,您拿些去?家乡吃食我很喜欢。”

回到家,把一提纸包的糕饼摆在桌上,张新杰才想起这些东西是从喻文州那里得来的。今日解围之事,倒算是喻文州还了情了。

换了身干净衣裳,张新杰拆了纸包,拿起块糕饼端详。这事不像他的做派,无功不受禄,不,应该说,莫名收了别人的礼,总不太好。想来想去,只四个字可以描绘那雨中伞下的情形——

鬼使神差。

 

我只是帮你松松筋骨,还是要休息。”后半句张新杰直白地说出来。他清楚今天的比赛过后,蓝雨已经结束了本赛季的征程。尽管在记者会上喻文州依然笑意如常,如他刚出道时别无二致。他的疲惫他的辛劳他的不甘与无奈,仿佛是属于另一个“喻文州”的东西。曾经那位微草的王杰希,将整支战队一肩扛起,魔术师不在,规矩取而代之。而喻文州从一开始便诚恳地履行着作为“基石”的义务,蓝雨由他的战术建筑起来,几番问鼎。他和他的蓝雨已经走得很远,但还不够,喻文州还想和蓝雨一起,走得更远,在退役前,构筑起另一次的辉煌。

张新杰发现了他的疲惫,凭着他的一条短信特地跑来找他。

两人之间,从第五赛季的全明星赛开始的,暧昧有余,实质一无的关系,能说是牵绊吗?吻也吻了不知多少遍,做爱也做过了。在张新杰做了大量“功课”的基础上,第一次尚算愉悦。然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选手聚会,即便KTV喻文州也不曾和张新杰合唱过任何一首歌,战术大师和战术大师间的默契,倒表现了好几回。

喻文州想,牵绊是有的,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几个字,一句话吗?今天张新杰人便是毫无顾忌地过来了,带了醉意,带了一股子浓重的关切。

“我接下去,能休息很久了。”

手操的最后,喻文州把收尾的动作改作十指相扣。彼此的手指柔软,温度一致,严丝合缝,卯与榫的契合。

“你喝混酒啦?真没醉吗?”

“喝了葡萄酒和啤酒,度数不高。后来上了黄的,我推掉了。”

吻是喻文州主动递上的,似乎比往常更节制。他尝出张新杰口中,啤酒和葡萄酒混合的味道,酒味被这个人嘴里的味道中和,不再呛人,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滋味,喻文州一时找不出形容词。

“喝酒伤肝,下次到我家,我煲猪肝汤给你喝呗。”

“吃什么补什么吗?”

这理论张新杰始终不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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