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瓷器坑

顾名思义,一个存坑新地方

【叶喻】潮 短篇完结

总的来说,是一个到处有“此处省略两千字”的故事。

【叶喻】潮

雨一直下个不停。

然而即便停雨的日子,同样被潮湿包裹,甩不开抖不掉。尤其是浴室,四面的瓷砖像被雨水不停冲刷,不住渗着水滴。白瓷砖铺的地面几乎积了水,踩在上面简直一步一滑。

“文州啊,这天再呆下去哥要发霉了。”

喻文州听见门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叶修边擦着头发边往外走。他放下手上的书迎上去, 让叶修坐好,站在他身后拿出另一块干毛巾,盖住住叶修的头发,顺着他发丝的方向,双手轻轻撮动着每一缕头发,替他擦了起来。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正好踩着回南天来了。”

喻文州的话里满满都是柔和的笑意。

叶修真是“赶得巧”。本来这趟出差不该他来的,是叶秋的活。但上周叶秋“一不小心”谈了一笔合作,紧接着忙得脚不沾地。“哥你去吧,反正你比较闲。”(叶秋语)于是叶修花了一天时间迅速办完正事,拍了拍口袋里的钥匙,熟门熟路地插钥匙、开门,把偏巧准备开门的喻文州一把抓到怀里,照着人后颈就亲了下去。喻文州被他亲得有些痒,稍微动了动脑袋,叶修偏过头去咬他耳珠,咬得一对耳垂通红,好一会儿才把人放开,却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刚剪过头发?”

喻文州被叶修猝不及防地一通亲亲抱抱弄得有些发晕,脸上浮着两片浅浅的红云,愣愣地点了点头。叶修本来就伸着胳膊瘫在沙发上,弯过前臂,就把身边正给他倒茶的人给揽了过来,脸对着脸,额贴着额,手指来回抚触着喻文州颈后那些新生出来的头发,像慢慢摸着一丛小小的蕨类,短而刺,细碎而坚韧。

“咱们的喻大大啊难得傻那么一下,可惜没拍下来。文州你要不再楞一个给哥看看?”

“原来你喜欢看我发愣?叶神你大部分时间,是不喜欢我的吧。”

拿垃圾话当调情,喻文州早就习惯,甚至甘之如饴。大部分时间他并不会认真地反驳,就顺着叶修的意思两个人撩来撩去。偶尔反唇相讥,叶修也不会气恼,要么把喻文州按在胸口紧紧搂住,要么直接用嘴堵上喻文州的嘴,让他再说不出什么。

但这天往下的事还没来得及发生,风尘仆仆的叶修就被喻文州推去洗澡。现在正被对方按在沙发上,举着吹风筒替他吹头发。喻文州的手指很软,分开表面的头发,力度适中地按在头披上,暖风穿过指间,在头皮上划过的时候有点刺。

“我看看还有哪里没吹干,嗯,差不多了。”

十指再仔细地把头发分开,用指腹感受着叶修硬邦邦的头发丝还有没有湿润的地方。在确认几乎全干了以后,喻文州才收起了风筒。

享受了一番蓝雨前队长的吹风服务的人,想抓住喻文州的手指,把这人从来都很灵活的指头放在嘴巴里,一根根吮过来。

然后一双柔软的手指从头发上滑到面颊,再悄悄地来到叶修的唇边,拇指的指腹按了按带着水汽的唇。

送到嘴边的岂有不吃的道理,叶修顺势就含住了靠着最近的这根指头,故意用力咬了下。身后的人贴着他的背,被指尖传来的一点疼痛震了震,却没抽回手指。

叶修想,喻文州这个人,和他在某些事上,简直默契得过了头。

去年两个人各自空了一周,叶修开车去接喻文州。热浪逼人的夏天,喻文州只带了些简单的换洗衣物和笔记本以备工作上的“不时之需。”叶修让喻文州去后排坐得舒服点,但见对方径自打开车门,直接坐进了副驾驶座,系好乐安全带,动作比叶修这个临时司机还快。

路上叶修问了几句“累不累?”之类的闲话,还想多说几句,就瞥到喻文州悄悄打了个哈欠。到底还是累了。叶修想那就开快一点,早点到家早点休息。

“要不你睡一觉?路还很长。”

喻文州望过来,专心开车的叶修也能察觉那道视线如此专注,仿佛要把分别的日子都看到眼底。什么时候开始?根本不需要对视,对方长长远远地望过来,很多话不用说就懂了。

或许在叶修意外告白的时候,或许在喻文州意识到自己对叶修的并非只是仰望的时候,或许早在告白之前,喻文州在笔记本上记录叶修所有比赛的时候,叶修随口说了句“老魏那家伙眼光倒不错”的时候……

“叶神,能遇到你,真是万幸。”

当年回应叶修的告白的,就是喻文州的一句“万幸。”

回忆正当美好的当口却突然下起了暴雨,车速随之渐渐慢了下来。正是H市的梅雨季,午后的暴雨也是正常。开始车还能慢悠悠地往前爬,接着每五分钟才往前跳一下,再后来就完全动弹不得了。

看着眼前停滞的车龙,叶修把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看了眼喻文州,说:“你真的不眯会儿?看这架势要一个钟头才到得了。”

喻文州用食指和拇指捏了捏鼻梁,而后对叶修露了笑:“前面的出口下去吧。”

刚好车流又动了,叶修驾驶着车往前又走了一点。再停下来时,大腿上有一股暖意往上涌——喻文州的手不知何时盖了上来,指甲隔着裤子刮擦着对方腿上的皮肤。

“我们有一百八十二天零五小时没见过面。”手掌重重地按下,喻文州的气息撒在叶修的耳畔,“我很想你啊。”

一对软绵绵湿乎乎的东西盖到叶修的唇上,他当然清楚那是喻文州情难自禁的嘴唇。他毫不客气地回报以热烈,长驱直入地探索对方口腔中每一寸的空间。对方也在试图侵入,彼此交换着热度,滚烫地像在把四片唇瓣融化在一起。

“恩……”

低低的呻吟,从喻文州的唇角倾泻而出。他睁开溢满了水色的眼睛看着叶修,把那句想念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

迫切的情绪朝着叶修翻江倒海的扑过来,像梅雨季突如其来的暴雨,浇得人里外皆湿,找不出一点干燥的地方。

车龙再次向前缓行了一阵,叶修拐下了高速公路。下来的地方似乎很不合适,汽车在泥泞的道路上颠簸,两边的田地与池塘向后退去,渐渐退出两人的视线。然后,车停下了,停在一片高大挺拔的银杏林间。这片树林像暴雨一样不讲道理的出现,地面平坦,枝繁叶茂。林子边甚至有个水池,雨滴砸进去发出巨大的连绵不绝的声响。

“风景不错。”

喻文州评价了一句,嘴角微微上扬,在叶修眼里只觉得他眉宇间几乎没了倦意,比平常还高兴些。或许是树影流泻在车窗边让人心动,或许是水波潋滟晃花了人眼……敏捷如叶修,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喻文州掌握了最脆弱的地方。他想他刚才是一直盯着对方的脸看,像许多个早晨一样。他看对方微微颤动的睫毛,看下一秒就睁开的双眼。叶修从来不觉得自己哪里罗曼蒂克,但喻文州总说“叶神是个浪漫的人。”

刚开始叶修怀疑这大概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虽然自己跟西施没有半毛钱关系,这比喻倒也不算用错地方。后来两人名正言顺地做起了老夫老妻,互相说些没羞没臊的话越发熟练。叶修想如果生来有“浪漫细胞”,那必须是全部给了喻文州了。

想得整个人燥了起来,覆盖在下身的那只手却冷不防地离开了。继而风夹着雨丝吹进车里,喻文州的声音从后座传了过来:“前面施展不开,我们……都不算矮小。”这话听起来很有些含羞的意味,然而叶修深谙喻文州的套路。一点羞怯增添情趣是没错,但您老都主动要车X了还会羞答答吗?

答案在叶修打开后车门,被一把拽进后座,几乎撞在喻文州身上的时刻瞬间揭晓。害羞这种情绪即使喻文州刚开始时有,也早就荡然无存了。还是坦率些好,虽然喻文州偶尔的坦率过头会把叶修吓上一吓。

现在这人就在后座上,整个人跟后座放的靠垫一样软绵绵。叶修凑近他,头发沾到的雨水滴到喻文州的胸口。雨太大,把天地之间的空隙全部填满,雨声隆隆作响,砸在车顶发出金铁的声响。雨或许一会儿就会停,或许不会,显然车里的两人分不出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

喻文州那件洇湿的衬衣被叶修耐心地解开脱下挂到前作的椅背上,自己的T恤倒是扒了就扒了,随手一扔不知去处。他的背脊完整的地接收着喻文州手掌的温度,从一点小寒节节攀升,再到指头曲起来,刚修剪过的指甲抠进皮肤里。喻文州觉得自己的脚趾和手指的动作是同步的,脚背曲起来趾头摩擦到天花板,于是更痒了,从脚部径直痒到胸口,勾动出无穷的欲望。结果放肆地呻吟、叫喊,全部淹没在了雨声之中。

事后叶修继续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横卧着的喻文州,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嘴角红润,连贴着面庞的手背上都有星星点点的红。他这下能好好休息了,睡个好觉,不用管工作和其他杂事,不会在梦里还不停动他那些花花肠子。可那样的喻文州也很好,叶修的喻文州,怎么样都很好。

眼下房间里也像下起了小雨,墙壁上地板上凝着水珠,连床单被子都泛着一股叶修怎么也习惯不了的潮气。怀里的人刚刚抱去洗过澡了,然而才擦干,身上就又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水来,触手之处,一片湿润。可还是要抱着他,还是想抱着他,在两人不算太多的相处时间里,他们愿意整天腻在一起,耳病厮磨,做一些粘腻的事,过一些潮湿的日子。

“文州啊,这辈子哥就在你这儿发霉了。”

叶修把喻文州更搂紧了些,自言自语了一句,假装没看见喻文州的嘴角悄悄上扬。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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