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喻】相照
已经过了七夕的才写完的七夕贺。
流水账，苏，甜。
两人退役后的私设。
期望他们携手，拥有两个人的一个又一个七夕的共同回忆。
相照
“想好明天去哪里了吗？”
右下角图标闪动，张新杰顺手戳了开来。不用看名字也知道是喻文州发来的，而他人就在对面，跟自己同一张桌子一同敲着笔记本，中间连隔断都没有。
“你定就好。”
目光碰触，喻文州笑了笑。张新杰沉默着把“节日人多不出去最好。”整行删了去。
去年夏休结束宣布了退役的喻文州，顺理成章进入联盟工作。而张新杰已经在数据统计部门干了两年多，过惯了跟各种表格搏斗的日子。平常朝九晚五，重要比赛出差去现场取个一手数据，对于张新杰而言，这种特别规律、特别有节奏的生活，他完全不需要适应时间。喻文州的情况有些特殊，冯主席是拿他当接班人来培养，什么都得懂些。于是这个七月喻文州刚好轮岗到张新杰的部门，两个人表面上没做什么特别的，其实打心底里重视难得的共事的机会。
虽说两人现在光明正大地住在同一套房子里，即便不在同个部门，也是天天腻在一块儿的节奏。“腻”这个字本来不太适合喻文州，当然和张新杰的画风更加不符。但经历了从暗恋、明恋到被喻文州表白了心迹、同居、跟家里摊牌等等一系列过程之后，张新杰领悟到，所谓爱情，直教人头晕目眩，腻腻歪歪，情不自禁。
收到了餐厅定位成功的短信，张新杰在对话框里敲“知道了。”结果喻文州还是非常迅速地定好了两人常去的日料店，有榻榻米包厢，锁了门绝对不会被打扰。喻文州的那点小动作也就不必非藏着掖着——十指相扣亦或越过餐桌接吻，都是常有的事。
去隔壁的部门提交报告回来，张新杰同喻文州正好打了个照面。那边喻文州对着办公室的透明的墙壁笑了笑，一双凤眼弯弯，无法辩驳的“很好看。”张新杰听到他说“是很般配没错吧。”两个人的倒影恰恰映在顶天立地的玻璃墙里，身高相仿，体型相似，属于你能穿我的衣服你的衣服我穿也正好的范畴，一个表情严肃、一丝不苟，一个笑容可掬，温暖平和，说一双璧人也不为过。张新杰不由自主地想起喻文州跟自己表白那次，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地点换成苏黎世机场。那会儿倒时差是张新杰会呼吸的痛。那段时日他把最清醒的头脑留给了比赛和训练，其余时间张新杰基本都有些浑浑噩噩，尽量放空让自己把经历都投入到最有用的事情里。于是当时他正放空着隔着玻璃看航班起降。
“你看，这两个人是不是很般配？”
“恩。”
喻文州的身影那会儿突然出现在张新杰眼前的玻璃上，一句话给这位迷糊先生打了一剂强心针。他们早就感受到对方的心意，属于百八十年前就应该互相告白然后在一起但不知为何谁都没说一说藏着掖着的情况。既然喻文州先说了，张新杰也没有意见，花了几秒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极其迅速地就答应了。这之后还是聚少离多，一起过节几乎就没有过，忙碌是永恒的第一大因素，第二大自然是当初两人还比较敏感的身份。
被人发现蓝雨战队队长和霸图战队副队长互相拖着手走过大街小巷，对于粉丝而言，那画面太美太奇妙不忍直视。
为了第二天全天空闲不被人拉来加班，两人决定当晚通力合作把工作统统干掉。过了夜里九点，同事们几乎都走光了。张新杰起身，关掉了几排灯，只留下两人作为附近的两排照明。
“咳咳咳……”
刚回到坐位，张新杰就听到连绵不绝的咳嗽声。对面的人咳得脸色绯红，半晌才停下来，接过张新杰递去的水。
“发烧了。关机，我带你去医院。”
张新杰才碰了下喻文州的手就知道他整个人都不太好，摸了摸额头，果然是的烫的。喻文州昨天出门开会淋了雨，没条件马上洗澡，在空调打得略低的办公室中吹了一天。回家就有些感冒的迹象了，张新杰替他把水温调高了一些，用被子和自己的身躯把人裹个严实睡了一晚。白天以为没事了，谁知道晚上还是烧了起来。
来到地下车库，张新杰打开副驾驶侧的门，先把喻文州塞进车里，然后探进半个身子，给他扣好安全带。自从买了车，安全驾驶就成了张新杰在路上不变的第一信条。所以开车的时候一双手放到腿上之类的调情动作，他们俩是从来没有过的。
挂号、付款、排队、看病、付款、领药……这些事张新杰做起来一气呵成，毫不拖沓。
“你坐着，马上就能回去了。”
“看你做事情，有种特殊的美感。”
排队领药前，张新杰把喻文州安顿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谁晓得对方凑到他跟前说了这样一句悄悄话，末了还对着他的耳垂啄了一口。这一刻张新杰真想像喻文州说叨黄少天那样叫他“别闹”——这人发着烧呢一脸红彤彤的模样要说色气值简直可以爆掉体温计。
于是排着队的张新杰脑子里蹦出了很奇怪的想法，他用第三人称想，幸亏陪着喻文州来看病的是张新杰。
折腾了快半宿，扶着喻文州再上车时张新杰看了眼时间，已然过了凌晨。等再过几个钟头，街道上便会充满成双成对出来过节的情侣，路过他俩所居住的住宅街区，去步行街逛街吃饭看电影，履行标配的情侣义务。
“新杰，吃饭吗？”
车快开到小区，在车上睡了一觉的喻文州醒来，第一时间想起这件事。张新杰这个人忙起来也是会忘记吃饭的，两个人曾经约法三章要互相提醒，倘若饿坏了胃，就太得不偿失，实在不符合两人的价值观。
被喻文州一说，张新杰才意识到饥饿感之前已经访问过自己，现在俨然是饿过头的状态。然而吃总要吃些的，何况喻文州是病人，怎么都该要吃得好些。
但眼下这个时间点，上哪去找能“吃得好”的店？张新杰凭着记忆开车在附近转了转，果然餐厅饭店都是铁将军把门，只有某快餐的黄色招牌亮着，召唤着夜归的食不果腹的人们。
“不想吃这个。”
张新杰对汉堡薯条向来是敬谢不敏，喻文州也默默加一。两人合计着思考了一下，只好停车跑去小区门口旁边的便利店觅食——当然是张新杰一个人去，喻文州在车里等着，他烧还没退，被张新杰勒令不准动。
便利店被附近的大学生“打劫”过几番，深更半夜地也不剩下什么。张新杰拿了两盒炒面和一盒有机蔬菜色拉来到收银台，收银台打工大学生模样的店员看了眼他买的东西，从台面地下抽出一张宣传单递给他。
“先生，我们今天有特别推出的七夕套餐，你再追加一份蔬菜色拉，两个茶碗蒸就可以享受优惠价。”
想了想蒸蛋挺营养挺好的，张新杰又回去依照店员的建议多取了一份蔬菜色拉和两份香菇茶碗蒸。结完账店员递给他一个圆饼子，说是七夕特别礼物，中国人的浪漫，好吃的点心。
“这是巧果，七夕吃的。”喻文州看见饼子对疑惑的张新杰解释了一下，“没准是人家女朋友送的。”
“早晨我去买菜，熬锅鸡汤。你别早起了。”
张新杰专心开车，目不转睛，话是说给喻文州听的。
喻文州看了眼窗外，天空净好，无月无星也无风，又转头去看张新杰的侧脸。拐进地下车库，停穏，张新杰下意识地就去看喻文州，四目相接，喻文州把唇凑了上来。
“七夕如意。”他说，“我很开心。”
但使两心相照，无灯无月何妨。
FIN.
注：全文末一句引自周炼霞《寒夜》
几度声低语软，道是寒轻夜犹浅；早些归去早些眠，梦里和君相见。
丁宁后约毋忘，星华滟滟生光；但使两心相照，无灯无月何妨。
极美的词句，整篇放上同赏。
那么大家，年年七夕，岁岁如意。
